社会的凝聚力与地区发展：工业区的个案

2001年12月3日至5日，南京林业大学与意大利托斯卡纳大区在南京联合举办了“家具与室内设计暨木工机械研讨会”。意大利佛罗伦萨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奥特迪女士(Prof. Gabi Dei Ottati)发表了“意大利工业区及其集体竞争优势”的演讲。奥特迪教授是著名的经济学家，她也是欧盟的经济顾问。我对她所研究的中、小企业对欧洲经济发展的作用问题极感兴趣，因为我国家具业也主要由中、小企业组成，欧洲的经验对我国家具业的发展肯定会有极大的参考价值。我向她索取了该次演讲的英文稿，承蒙她的慷慨与同意，还赠送给我她在这一问题上的其它研究论文，并允许我译成中文。本篇译出的是她在南京林业大学演讲的主要内容，今后我将陆续译出其它论文，奉献给我国家具业同行，希冀意大利和欧洲的经验对发展我国的家具业有所启发。

1 导论：竞争优势与社会凝聚力

工业区是一个复杂的，在社会和经济上密不可分的组织形式，在它的形成和发展中有许多自身的基本要素。这就是为什么在相当长的时期中，它能稳定地存在的道理。事实上，只有当这个生产区的生产力能够在国际市场中提供产品和服务时，它才能产生起来并兴旺发达。

一个工业区能够存在的第一要素是该区内的企业应具备和保持其长久的竞争优势，它主要得益于生产能力的优势，与其它可获得的资源来比较，在所有的因素中生产能力是最主要的。

构成这种附加生产能力的经济因素（本土化的外来经济）在为读者提供的现有的文献中已被研究过了。然而，我们的研究表明，除了工业区本身的竞争优势，还有社会和制度因素的作用，迄今为止这一方面几乎还没有人研究过。因此，我们将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因素方面。工业区的竞争优势，特别是在创新方面，主要表现在能够改变其生产方式以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需求，由于企业存在于社会之中，所以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方方面面的特征。实际上，与激进的创新中发生的情况相反，分化产品门类的能力，提供服务和寻找新的市场，并不太取决于研究和开发方面的投资，它更多地取决于许多熟练技术工人（被雇佣的和自营者）和企业家（分包合同和委托代理人）的意愿。如果他们愿意，只要利用他们不同的专门知识，对产品及其工艺进行不断的变化和改进，就可以比较容易地来满足更加细分的和变动的市场需求。

现在，这种充满活力的，有时是十分有创造性的、由各种工人和企业参与的经济活动不可能只依靠政府管理来实现，也不可能依靠临时的激励来达到。它要求的是真正分担目标，还有在所有参与人员中的令人满意的收入分配。这样，对具有竞争优势的工业区生存的另一要求是及时建立和保持：1）工业区内部良好的社会凝聚力；2）对所承担的项目，主要的地方性利益集团要有一致的意见；对地方社区及其生产系统，各成员要有广泛的共识。

2 工业区的实质性部份

如果一个地方性的工业获得并在主要方面保持其竞争优势是依靠工业区内各种工业部门的合作，那么我们首先要确定这些工业部门的类别，其次要考虑在他们的既得利益中以何种方式能使相互间的妥协是行得通的。关于前者，由于区内的企业决定了该区的特点，可以考虑企业中的劳动分工（水平和垂直分工）。经济和社会的类别与它的现状至少在三个方面有密切的关系：第一，它由工人组成（被雇佣或自营的），他们拥有与产业有关的技术，而这是地方性工业的基本竞争优势；第二是中间企业（原文为phase firms,意思是生产零部件或配件的企业），在地方性工业中，每一个特定的或某几个生产过程或辅助的工序是由它们完成的。中间企业是重要的，这是因为它们掌握着大部分技术诀窍，并有能力以多种创新的方式来运用它。第三是终端企业，它们主要管设计和市场这两头，它们也是关键性的企业，正是它们保证了地方生产系统与外部市场之间的相对稳定关系。

在如上所述的社会分类中，粗略地说，它们分别是企业里的工人联盟、手工业工人协会和工业家协会，此外还有一种在各种团体中起沟通作用的活动者，我们称它们为“地方性机构”。在各个工业区中，一般都有不同形式的中介机构，但是它们都以政府为中心。这些中介机构可以是私人的，也可以是由政府委托的机构，来处理有关地方经济的业务，诸如服务中心、商务处、银行、培训机构。这些机构的设置有两个理由：第一，公共的行政官员，他们是当地社团的官方代表，在处理该地区的各个组织的不同利益时，能保持较为中立的立场。其次，地方政府是被赋予正统权力的永久性的机构（即它有权规划城市和工业的用地、审批营业执照等），有钱用来建设基础设施（道路、污水处理工厂），投资公用事业（公共交通、技术教育等），并且在各个社会团体之间的利益发生冲突时，能进行公平的裁判，照顾到对立各方的利益。

3社会契约、联合与竞争

与所谓的国家性的福特式的社会凝聚力模式不同（译者注：福特式是指美国的大企业或企业集团方式，它们是以独立的企业形式出现的，而不象意大利组成工业区），在它的里面有两个基本的集体活动者（被雇佣的工人和拥有资本的企业家），而在工业区内，如同我们看到的那样，至少有三个基本的集体活动者：被雇佣的工人、中间企业、终端企业。实际上，在工业区内，利益集团更有发言权了，而且同时在文化上更趋同了，这就和国家性的福特主义大相径庭。工业区的这些特点使他们在文化上和结构上更便于进行生意的交往（高技术的工作、资本的转移、更好地分享信息、创新活动的开展），并加深社会与机构之间的关系。

这种较大的社会凝聚力建立在对市场超常的适应性的基础上，它使工业区的竞争优势不断获得新的活力，但是这完全不是从传统上沿袭下来的分担原则与价值观所产生的必然结果。实际上，反过来看倒是对的。这种社会凝聚力是从不同的社团为促进地区发展所做出的自觉的一致行动而得来的。在一开始，社会契约是一种默契，但是它通常会成为一种真正的契约，而有时也是依靠地方政府的调解来做到这一点的。由于地方政府拥有干预的权力，对地方发展出自内心的关心，它就能担当可靠的保证人角色。当然，这也包含着另一层意思，如果有适当的政策，就有可能促使工业区的形成。

与国家性的福特模式不同的还不单单是集体活动者方面，还有对地方发展起作用的社会契约的内容，它远比单纯的收入分配合同复杂得多，而收入分配合同在福特模式中却是主要的东西。第一，在工业区内，合同不单纯是一种对不同社会团体的分配方案（被雇佣的工人、自营者、半成品企业、最终产品企业和服务型企业），哪怕这种分配是至关重要的。在工业区内，它的目标是制定一种意义更为广泛的合同，在中长期内保证当地各种社团建立一种灵活的规范，使各方都能满意。这就有必要在任何时候让对地区发展有重要意义的各种社团都能有机会扩大。这也包含着利润之外的成本分配，它们取决于个人、企业如何来不断地应对外部的变化（市场、技术和体制）。进一步来说，这种分配应该能让人们感到与过去相比是“公正的”。总的来说，在地方契约的最重要的条款中，对行为规则的定义不应让破坏竞争的形式得以蔓延。

相反地，这些条款应促进个人、机构之间的合作，只要是促进学习和创新的都要予以鼓励。它们是保持地区竞争力优势不可或缺的前提。

4 工业区企业的主要类型

在给出了工业区微观情况的基本特点后，它可以被定义为一个“小型社会的市场经济”，现在我们可以进一步分析这些工业区中企业的特色了。

由于高度的劳动分工和工业区自身的情况，所以它的第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要区分中间企业和终端企业。终端企业主要地或者是仅仅从事产品的设计和销售，它们把生产合同发包给当地的企业。工业区的一个独特的要素是在区内有许多这样类型的企业。这是与工业中心不同的，在工业中心里，只有一个或很少几个终端企业。终端企业为当地提供了设计和现实的市场，这种企业对工业区的活力起着实质性的作用。它们为当地的生产系统提供了一个连接外部世界的稳定的链条，更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个销售的市场。

中间企业是在工业区中的主要产业的生产过程中专业生产一个或几个部分，所以专业生产的中间企业之间的差别不仅体现在最小的有效规模上，而且在技巧、所需资本的密集度及其性质上。在这种情况下，从事每一部分生产的有许多家，这就在当地的半成品市场上产生了一个复杂的相互关联的当地中间企业的市场，正是这些不断变化着它们产品和加工工艺的中间企业，使其中不同的人积累了生产的技术诀窍和技艺。

中间企业和终端企业的区别必须常记于心，它们是工业区组织的一个特点，特别在比较属于同一工业门类但仅有一部分是由工业区组织的企业时，例如在比较它们的出口能力、资本密集度或者规模时更要注意之间的差异。

第三种类型的工业区企业是由辅助产业的企业组成的，在业务活动上从属于工业区，但是不是当地的主要产业。它们之间是一种供求买卖关系。明显的例子是它们是为当地企业提供设备和服务的设备制造商、运输企业、会计或金融服务业，或者是其它类型的生产性服务企业。

这些属于第三种类型的企业，从广义上来说，可以称之为服务业，构成一个组合体。它们规模相对较小，至少对最近形成的工业区来说是如此。但是这些企业的数量和种类正随着工业区的成长而增加着，所以与中间企业与终端企业并列。这样就使它们的辅助业务的规模扩大，以致能使工业内的各个企业的产品进入外部市场，激活这些企业的潜在生产能力。  5 工业区内的企业及其人力资源     工业区内企业的多样性与其独特的复杂性并存，为了搞清楚这一点，必须导入两种不同类型企业概念一种是“项目企业”(project-firm)，另一种是“核心企业”(nucleolus-firm)。

项目企业定义为它们主要完成一个临时的项目的企业，它们是从一个或多个代理商那里来接受这个项目的。它们决定从事这笔业务是由多种原因引起的。在这当中，常常可以发现它们充分利用了先前承接业务中的关系和技能，并加以了进一步的发展。这种动机的复杂性产生的重要结果是，对这种企业运行结果的评估表明，投资到这些企业的货币资本回报达到了最大化。至少在中期内，收入超过了花费，经济的或非经济的产出的总收益使资本所有者感到满意，对投入的货币的回报达到平均回报率。

核心企业定义为把投入的金融资本增值作为主要目标的企业，与项目企业不同，在核心企业里，从管理者到非熟练工人，他们都要为资本增值努力工作。

很明显，真正的企业都是这两种企业的结合体。但是在工业区内的企业（中间企业、终端企业、服务型企业）更加接近于“项目企业”，而不是那种急于扩大货币资本的核心企业。这不仅是由于这些工业区内有大量手工工匠和小型家庭作坊，而且还因为创建这些企业的由来和人力资源的作用。

与核心企业不同，项目企业是基于开发人力资源的目标。在工业区内人力资源是产生这些企业的重要因素，特别是企业家所掌握的技艺和承上启下的技术诀窍(contextual know-how)。技艺在中间企业中更多带有技术性，而且它保证了终端企业能够占有市场。

这种特点的一个重要结果是，开拓一项业务所需要的资本实际上是人力资本。所以这些企业非常看重在业务中怎样充分利用自己的技艺和过去的各种关系。这也毫不奇怪，实际上，正是由于这些人力资本的积累，在实现地区生产增长时，社会的灵活性和劳动分工这两个方面成为地区发展的动力，应予加强。（译者注：本文在这里所定义的“项目企业”和“核心企业”实际上是从资本的角度来分析企业的性质。正如作者所说：“很明显，真正的企业都是这两种企业的结合体。”所以，这和工业区的中间企业、终端企业、服务性企业是两种不同划分企业类别的概念，后者是从企业的生产分工来划分的。两者不要引起混淆。）

6 工业区企业的形成和巩固

工业区典型企业的这种流行的“临时项目”的特点不仅对它的最终发展目标有影响，而且更一般地来说影响到它的演变、创建和巩固，也影响到它在碰到困难的情况下如何反应等方面。实际上，大多数工业区企业是由个人希望改善经济和社会地位，而凭借自己所拥有的生产或贸易知识创建起来的，一般也符合工业区本身的要求。但是，这些人往往缺少资金，或者更普遍的情况是，甚至没有足够的钱来购买二手设备或批量的原材料。所以，工业区企业在创办时，常常是间接或直接地从他们的生意合伙人那里得到资金的支持。这些企业可能是终端企业、机器供应商、原材料批发商或者终端产品的购买商，视具体情况而定。在新企业开办的头几年里，经常性的现金短缺会导致企业倒闭。但是当新的企业主（包括他的家庭成员）的职业经验与能力素质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应该注意到，这种失败的经历将成为一种有用的经验，降低了以后与新生企业竞争失败的风险。

不管怎样，一旦工业区企业获得了适当的固定资本，建立了信誉，它将通过两个过程进行巩固。其一，它将发展和扩大它的专业知识；其二，它将认真选择与它们有经常性交换关系的一些企业进行合作。这种选择是为了挑选出特殊的企业，利用本身的技术诀窍和信誉与它们合作，互补生产与众不同的产品（在质量、创新或服务上），进行市场竞争。以这种方式，它们就可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好资本。正如我们反复强调的那样，最重要的是利用好自己的技术诀窍和诚信的关系。总之，由于工业区内生产过程中劳动的水平分工和垂直分工，企业达到一定的有效规模，就不要着重在内部规模的扩大，而是要集中精力在其核心的业务上，集合其它专业厂家从事配套的生产活动。这种巩固企业的方式是组成工业区团队或者企业集团。然而，工业区的团队的形成必须有一个稳定的生意，然后才能把参加到团队中的企业维系在一起。它也可能通过由已巩固的老企业中的工人（或企业老板的亲戚）组建新企业来做到，这种新企业会得到已经巩固的老企业的支持如在定单、技术援助，甚至还有资金上的支持。

此时可以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是工业区的企业而不是自身成长壮大起来并兼并其它公司的企业，甚至不是新型的企业能得到巩固呢？在这一方面，有一个完全不能忽视的作用，那就是许多工业区的企业运作中的文化氛围。但是这里也有其它动机。

首先，工业区企业有一个适度的规模，因为它们是高度专业化的（以一个工序、一种产品、一种功能或一种服务），为了获得这种专业化分工的经济效益，它们倾向于与其它企业组合起来，从事互补的活动。以这种方式他们保持了一种相互依赖的组织形式，减少了内部调节的成本，而内耗称之为“交叉无效”(X-inefficiency)。

其次，工业区企业倾向于支持新生企业，主要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合作者生意上的安全，这些合作者在职业能力上是可信赖的，满足他们的要求是道德的、友善的，这就减少了外部调节的成本。如果仔细地研究这种现象，工业区企业通过形成企业团队得到巩固的过程，还或多或少地有着金融纽带在发挥作用，这表明这个过程的自身在经济上有效率的。实际上，工业企业对外部的适应能力和创新能力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取决于生产技术的扩散和变革，取决于企业活动的全面开拓。因为它在大多数民众中重新配置了经济、社会和心理的激励机制，这种机制鼓励了他们发挥在学习和发展方面的潜能。

（译者注：工业区是适合意大利特定的社会伦理的一种工业发展模式，在这里特别强调原有的社会关系，这种社会关系包括血缘、邻里、师徒等等。如果不从这个意义上来理解这一节所讲的内容，就很难懂得其中真正的含义。）

7 生产和日常生活的融合及被雇佣工作与小型业务的统一

前几节描述的工业区企业的特点表明，工业区内有大量的各类企业，构成了一个地方体系，但同时在它的生产技术和企业的性质方面处于相对均衡的状态。现在我们转向所谓的地区劳动力市场。

地区劳动力市场和生产系统的特点之一是它们深深融入到当地社会中。许多不同的生产形式（从小型住宅建筑业到手工业作坊，从小型工厂到中等规模的家庭式企业）表明了地区内经济和社会的密切联系。在工业区内，这种联系无处不在，极为广泛，尽管各行业之间存在着千差万别。通常在小型作业队与作坊之间的联系比中等规模的企业间的联系要来得紧密。

正如在其它文章中所指出的那样，在意大利的工业区中，这种把社区日常生活与经济活动融入的方式中有着深厚的手工业工匠的传统，它使一种工业化的方式放在应用和开发技术诀窍的基础上，并借助于从过去传承下来的机制使其得以实现。

在本篇论文中，我们希望强调这一事实，生产与日常生活融合的结果使劳动力市场有一个异常的扩大。实际上，在工业区内，劳动力一般是供需平衡的，而不只是一种雇佣关系。相反地，一方面有许多不同类型的工作，它们包括在家庭中的活儿或是钟点工；另一方面，自营者那里有许多活儿可干。所以劳动力市场扩张成为一个企业家的孵化器。这也是因为在工业区的工人与福特标准生产模式的工人不同，后者只是为了挣取工资。工业区的工人大多数是熟练工人，他们融合于社会之中，这种关系大大地减少了他们对雇主的依赖性，结果这也大大消除了雇主与雇员之间在社会地位与经济关系之间的隔阂。

进一步来说，生产与日常生活的融合有另外一层重要的经济含义，工业区企业直接或间接地采用了相当一部分外来的生产能力，这也是它的特点之一。它动员了一些临时工和钟点工，对家庭进行帮助，对不熟练的年青人、妇女、年龄大的人提供帮助，减少了经济波动的消极影响。

然而，这种复合关系加深所产生的最重要的结果是，也就是说经济的和社会的关系（如家庭业务中的雇佣关系），它们都与学习挂上了钩。为了保持工业区的可持续发展，生产技术、行为规范和价值观一般都成为日常生活的副产品。这刺激了两个不同的且又互补的方面，一是学习，二是地区的劳动分工。这两者是工业区竞争优势的基础。

正如我们已经指出的那样，在工业区的劳动力市场上，除了雇佣劳动力以外，有着相当数量的临时工或零星的工作。这种工作由许多不同的人们来做，出于个人或家庭的原因，人们愿意干这种活，而不喜欢做工作时间固定的正式工。在另一方面，出于经济和文化的目的，（如在地区企业的劳动分工和自营者的个人爱好），手工工匠和小生意者在工业区内也从事相当数量的工作（蓝领或白领）。在工业区内，无论在水平分工或垂直分工上，工作的机动性都是相当高的。雇佣工或自营者劳动力、小型企业的业务并没有构成分离的部门，相反地，在各种类型的工作里，人们不断地大量地互换岗位。通过雇佣工向自营者的转变，有时可以开创一些小型的业务，构建了在工业区内垂直分工上正常的流通渠道。有几个经验主义的研究表明，自立门户是如此平常，它们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家庭成员，甚至是其它工业区的企业常常会帮助这些人获得成功。

我们刚刚看到的不同形式工作的联合体是在新企业形成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这种过程密切的互补性，还有另一种形式。它就是学习，无论是个人的或集体的学习，还是对技艺或是行为规则的学习，或者是所有都学习，正是它们构成了独具特色的工业区企业的人力资本。这正是下文要讨论的。

8 学习生产技术和垂直分工的灵活性

自阿尔弗里德・马歇尔(Alfred Marshall)以来，关于工业区的理论和实践研究昭明了对技艺的学习，特别是自学和互学在工业区内比其它任何地方都要更为丰富多彩。这种在学习上的区别（主要是关于当地产业的）是以下原因共同产生的：

a) 加深大量项目之间的关系（工人和企业），它是专对部分相似业务的或是部分互补业务的；

b) 这些项目是属于同一个社区的，所以要分享它的价值、规则和机制。学习促进了相互理解，把它转换成一种默契的知识。这种学习提高到这样一种程度，就如马歇尔断言的那样，在工业区内，“生意的奥秘已不再是奥秘了，它就象空气那样自然，连孩子们也在潜移默化中学会了其中很多东西。”

在这一方面，值得注意的是在工业区内学习技艺比较容易，特别是对未经整理的和难以传授的技艺。在今天，它比过去更具价值，这就构成了一种优势。由于在发达国家中，消费需求更加细分了，信息技术使知识的传播速度大大加快，它也极大地削弱了某一方在获得知识资源、资料及其它方面的占有的优势，人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获得信息和知识。因此，相比下来，传统的技艺反而身价倍增。

然而，在这里我们指的传统技艺是另一种知识，自营者凭借这种技艺在经济上获得利益，在社会上赢得尊敬，它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资源。有几项研究表明，生产性技巧，大多是从工作实践而来，或从当地的其它人那儿学来，而在工业区企业中只打过很短时间的工是学不来的。这种生产性技巧对企业的起步比现金资本还来得重要。

学习当地产业的生产奥秘，能够促进新企业的发展，它的过程分两个方面：第一，个人生活和工作在工业区内，自觉或不自觉地学习生产技巧，这种技巧在人们的头脑里，最终在自营业务或从事小生意时把这种技巧传授给他人。其次，工业区内的环境使各方的经济社会利益共损共荣；为了保证了工业区内的劳动分工，企业间的关系也十分密切。因此必然要求共享生产技巧，使其成为工业区的公共财富，对每个成员都一视同仁。但对外部的人来说，是不能参与分享的，除非在工业区企业中做过长期的学徒，否则是不能学到这些技艺的。

所有这些是使工业区取得发展动力的学习机制的最关键的特点。实际上，无论是个人的还是集体对技艺的积累使工业区能够对劳动力进行新的社会分工，而这种分工又进一步产生了专业化的效应。

9 诚信及新企业的产生

然而，如果技艺的累积不与某些类型的一般的或专业的保险共同结合，来对抗市场中的许多风险，社会劳动分工的过程就不能物质化，而只能是一种纯粹的分工。劳动分工的进展将驱使企业进一步地专业化它们的活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将得到一种特别的专业知识，或者说一种优势。另一方面，如同我们在第6节里看到的那样，将会使一些企业求助于其它领域内比较专门的企业，并和与它们容易协调的企业进行互补。

众所周知，实际上只有能进行有效的协调，并由各个企业独立地以低成本进行许多专业化的生产的情况下，社会劳动分工才能具有优势。特别是在工业区内，由于在质和量上的互补，也由于产品种类在不断变化，单单凭市场的价格机制是不能保证有效协调的。

进一步说，不同的专业化生产所产生的信息不对称，加上市场需求的不确定性和合同上不可避免的不完整性，对机动性的行为存在着高度的风险。所以，在对相互合作的不利的环境下，机动性的做法所带来的风险将使横向上的社会分工举步维艰，而导致在纵向上的社会分工进行整合。

所以为了维持新的企业形成的过程持续下去，不仅有必要使个人和集体的关于生产知识的资源扩散使用并不断更新，而且要保证合作的水准和相互间的诚信，它们可以减少机动行为的风险。

至于在技艺的情况，作为工业区发展动力所必要的诚信，有两种类型，它们在概念上是有区别的，有时甚至依据经验来区别它们也是困难的。一种类型的诚信是由于它属于同一社区的，所以其于分享的价值和行为规范是长时间的社会和经济实践所形成的，它们对于任何时间都是有效的。另一种诚信是根据代理人之间多次的来往形成的，互相的沟通也十分容易，在相互间的贸易中可以预期到收益。

第一种类型的诚信，与第二种不同，不能仅用经济的收益来衡量，因为它是从过去累积下来的内生的价值观和规范，它们一般是通过社会的褒贬来维持的。所以，这种类型的诚信可以看作是一种集体的资源，它的恩泽遍及工业区中的每一个成员。第二种类型的诚信，更应该看作是一种个人的资源，实际上，它的建立是不仅需要成本，而且在开展一个新业务时，它还被用来作贷款（现金或其它）的一种担保。工业区在其正常运行时，创造着经济和社会环境，它们刺激以上两种类型的诚信机制的发生。

在日常生活中无处没有生产，在工业区企业中的劳动分工的结果需要整合，分享共同的价值观和信念，它们有益于行为规范的形成，这些行为规范倡导合作和公正。在另一方面，劳动的社会分工和从与其密切互补业务的其它企业那里交换零部件、服务和知识，增加了本身在相互贸易中得到的回报。除了地缘上的亲近，还有文化上的密切，有助于建立一个良好的信誉，这是一种个人资源。

10 社会的凝聚力和竞争

我们已经看到，对于形成和维持工业区作为社会经济系统，作为一种集体的资源，诚信是最重要的。即使这种类型的诚信是植根于过去的，从分享同一社会文化而来，它也不是独立于自觉的人类行为的，同样不能脱离自然资源的限定。相反地，在广义上，它总是一种“政治”行为的结果。这种认识有着重要的实践意义。由于这种“政治”行为有可能来制定政策，干预工业区的经济，使其摆脱困境获得新生；并在经济仍然比较落后的地区扶植新的成功工业区的诞生。通过对几个意大利工业区情况的深入研究，并参考了大量对中、小企业的研究文献，我们可以认为，对工业区内生产系统的各种专业化的运作进行灵活的整合一般是运用政府力量调节的结果。不仅在个人之间的买卖合同方面，而且在代表经济政治利益集团之间的协同方面，这种调节作用随处可见。

为了形成工业区充满活力的机制，特别是在任何时候都能重组，有必要建立和不断更新工业区内产业的竞争力。这种竞争力不可能仅由市场自动实现，甚至不能指望在当地文化和主动合作的行为加入后就能自动实现。实际上，上述的两种情况，它们的获利方假设了一些主观的预测，在当地生产系统的水平上作了统一的调整。由于工业区的结构方式，通常要求在工业区内的各种工业部门进行一致的集体行动，如同在第2节中所谈到的那样。

作为地方管理机构协调一致的集体行动至少有三个理由：

第一，为了使工业区内各个基本的工业部门与地方的政治和管理机构对工业区长远的发展目标进行讨论和对话，求得实现这种目标的途径；为了协调各个承担方的利益，各方的可信度和发展模式；为了促进各个工业部门的委托方完成这个目标，以扩大从属于地方生产系统的意识。

第二，为了在任何时候建立和保持当地劳动力的供求平衡，确定地方性的共同的成交条件是必要的，它们对于协作是至关重要的，有利于在工业区内企业创新竞争力的提高，而不是扩大在契约上对劳动力供需双方可能存在的约束力不强的倾向。

第三，对于提供特定的团体利益，地方的凝聚力有助于找到一个制度性的解决方案，诸如组织为促销地方性的产品的贸易展销会，或者是为培训技术工人建立学校等。这种团体的利益取决于具体情况，它对开创和提高当地产业的竞争力是十分必要的。这种团体的利益沟通了外部经济，增加了现有企业的生产率，降低了进入新的贸易领域的门槛。

最后，不象所谓的新合作主义(neo-corporatism) 或者自由主义的合作模式(liberal corporatism model)中三角式的国家性的凝聚力那样，在工业区内的社会凝聚力的个案里，在许多情况下，也许不能精确地界定哪一方或是有多少方应该参与协商，以加入到一致的集体行动中来。仅仅可以大概地说，工业区的一致行动至少要求有三个主体参加，也就是第二节中所谈到的三个利益团体（它们分别是企业里的工人联盟、手工业工人协会和工业家协会）和当地的机构。但是对于一些特定的问题或因每一工业区的历史而异，其它地区或不是当地的公共的或私人的机构也可能参加到这种一致的集体行动中来。

11 正常的凝聚力

考虑到支撑地区凝聚力的各种因素，我们可以看到它能采取不同的形式，产生几乎是无限多的机构，特别是在保证团体的利益方面。显然这种利益在不同时间和不同地点，将是不同的。如果不管这一点，根据精心设计的集体行动是永久性还是偶然性的来区别两种类型的凝聚力形式将会有助于分析问题。它们分为“正常的”凝聚力和“超常的”凝聚力。

“正常的”凝聚力主要指关于劳动力供需双方的地方法规。基于我们称之为集体资源――诚信之上的合作，在任何时候主要靠“正常的”凝聚力来维持和获得新的活力。也就是说，在工业区的水平上，周期性的劳动力供需平衡。第一种情况，是工人联盟和雇主协会之间的合作；第二种情况，是中间企业的代表（通常是工匠协会）和终端企业的代表之间的（工业家协会）合作。如果需要，当地的行政机构将参与到这种交易中来，常常是市长以个人名义来担任调停者的角色。

如同我们在前述中所表明的，这种类型的集体活动是维持工业区竞争力优势所在，它们至少有以下四个重要作用：

a) 它保证了在平均水平上被雇佣工人和自营者的收入分配是令人满意的。对于在任何时候，熟练工人和自营者之间合同的续订是一个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

b) 令人满意的生活水准促进了劳资双方的合作，除了降低了企业内部或企业之间协调的成本，还有利于信息和工业区专有知识的共享。

c) 工业区的劳动力供需平衡不仅影响到工业区企业的合作，还影响到它们之间的竞争。实际上，它大大减少了在经济衰退时期在成本和价格上内部厮杀的竞争风险。相反地，它会对地方产品产生更高的消费需求。

d) 所有这一切都导致了有利于促进发展的竞争，例如，引进新设备，改进工艺，提高产品质量，增加产品的种类。

进一步说，这种地方性的集体谈判不只限于工资和就业机会，它还包括劳资双方关系的各个方面的法规。例如，在被雇佣的劳动力方面，对这种集体的交易条件可能关注加班的规定，一般还关心关于工作场所的规定。在另一方面，资方关注的是生产样品的程序、对结算的争议处理、工资、以产品缺陷的认定、甚至是地方生产系统对“不良行为”的防范等等。由于各协会代表了工业区内各工业部门的利益，要维系它们之间的凝聚力，就必须隔一段时间对行为规则另作确定或者修改。对这种集体交易的真正起作用的是工业区内的各个工业部门的协会组织（工会、企业家协会、工匠协会），它们控制了自己部门的人员，因此不只是在字面上使它们信任，更要充分地尊重彼此合作的精神。

以上的考虑表明了“正常的”凝聚力如何架构一种政治协调规则的宏观结构，它对灵活的整合是必要的，也就是说，在工业区企业中的劳动分工的协调可以由市场和社团合作来进行有效的运作。

12 “超常的”凝聚力

我们已经注意到，对这种集体交易的真正起作用的协会组织不会关心所有的工业门类，甚至当“正常的”凝聚力恰当地发挥作用时，在外部经济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它也不足以保持地区产业的竞争优势。例如，如果工业区的企业或者机构不能对技术的脱节或者对地区产品的需求条件变化作出敏捷和适当的反应，这种优势就会很快地减弱或者丧失，或者转变为劣势。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相当多的工业区专有技术已经没有用了。为了建立当地对外部的新的经济关系，就有必要进行干预，以重新获得竞争力，振兴受到危机侵蚀的地区产业，这是个别企业不断的再生过程，它们包括诚信的建立、用新的知识对旧的专有知识进行整合。但是，由于工业区的结构方式和生产方式，干预必须通过各个社会团体间的精诚合作才能进行，也就是要利用当地的社会凝聚力才能做到。

“正常的”凝聚力对工业区的生产的保持起一个润滑作用，“超常的”凝聚力则存在于当地生产系统演变过程的转折点上，例如，当工业区形成时，或者当一些外部的事件威胁到它的生存时。于是，“超常的”凝聚力有一个功能，即它能确定或再确定地方的长期发展的分担模式；对地区的整体繁荣而不只是对几个企业，找到一个有效的和可操作的解决办法。所以，由于这种问题的多样性，在与“超常的”凝聚力有关的课题和机构中，不能简单地对它加以鉴别。相反地，取决于承上启下的情况和面临的特殊问题，在地方社团的一致行动中（常常有外部的公共或私人的参与者），必须找到制度性的解决办法，以引进创新，从而能产生新的地区外部经济。所以，在一些情况里，有必要形成合作，以便组织贸易展销会来促销当地的产品。在另一些情况下，可能有必要联络一些代理人，进行新技术的转让，或者是成立一些职业技术学校，或者是建立质量认证中心。再有一些情况，可能有必要寻找资源（除了资金还有技术）来建设和管理集中治理污染的工厂，以使工业区企业满足环境法律的要求。

从以上的例子可以看出，“超常的”凝聚力常常能成为一种手段，以其来动员方式和制度的创新，提供共同的利益和服务，它将能使当地的产业提高和重新获得竞争力。现在，来研究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所需要的资源的质和量，有人可能要问，工业区的凝聚力是否可以成为一种适当的手段。在本节里，工业区的一致行动和管理方面的经济和社会优势是明显的，在其中，可以考虑a)在不同情况下需要产生的共同利益，它们的极端多样性；b)这种利益的地区特点（与一般的相反），实际上，当地的社团不仅更清楚地被告知所需要克服的特殊困难，甚至了解克服困难的办法。他们也是最受到关心的人，在最好的情况下，还跟踪他们解决困难的有效程度。然而，面临的问题的这一“超常的”特性一般要求这种类型的凝聚力对工业区外（地区的，国家的，或是超国家的）机构和资源自身（技术，还有资金）也是有利的。

进一步来说，既然“超常的”凝聚力是一种手段，借助于它把重大的创新导入到当地的生产系统中去，来产生或再生工业区的竞争力，也就有必要把它与“正常的”凝聚力联系起来。实际上，工业区主要的工业部门和当地政府，它们本身就是“正常的”凝聚力的一部份，对于“超常的”凝聚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对内对外的两种类型的一致行动要求既要有超常的凝聚力又要有正常的凝聚力，而且要有产生这两种凝聚力的工业部门和机构共同参与。这不仅是由于合作产业的关系使工业区能在它胜任的工作上做得最好，但是这种适应在必须面对突变时是不够的。在后一种情况下，往往要求一个新的促进工业区发展的项目，通常它还包含一个它所牵涉的不同新的集团间的社会契约。此外，为了在急剧变化的外部环境下保持竞争力，工业区的生产系统必须重组，因为当产品的工艺或者市场发生变化时，从事某些业务的企业和工人显得过剩，而从事另一些业务的企业和工人又显得不足。此时就必须对工业区的布局进行调整，以取得进一步的发展。除了对各主要工业部门之间的纠纷进行调停以外，当地“正常的”凝聚力主要能界定或者重新界定行为规则。在工业区形成或在工业区发展过程中出现危机时，这两种凝聚力是互相交叉、同时产生作用的。

13 结论

在本文对工业区的研究中，根据积累的证据和思考，我们曾试图强调在经济发展中社会凝聚力的基本作用，也强调从广义上说的联合的作用（工会、手工工匠协会）。我们已经表明，正是不断地适应与创新的能力决定了工业区的竞争力，它们又是如何通过工业区内主要的社团一直进行着的谈判而形成的。这样，利益冲突的各方不是消灭对方，而是在有关的人们当中互相调停，以求得共同发展。他们有这样的共识，一是各方要更清醒地认识到彼此长远的利益，二是各方要对所认同的目标承担更多的义务。

特别是，我们要注意到工业区劳动力市场的特点，它们是：a)大量不同类型的工作；b)大量的自营者和各种劳动力市场；c)在各种类型的工作中有很大的流动性；d)在同类型工作中的流动性取决于技术的高低。

在另一方面，发达国家工作的模式通常都在改变。最近的研究表明有以下趋势：在产业及其服务业中，随着非定型工作的增加（固定项目、临时工作、培训合同），永久性的雇佣正在减少；自营者和各种劳动力市场的增加。人力资本在技艺和诚信两方面的重要性增加。

现在，对过去的福特式要求用新的经济组织形式来代替，在许多重要的方面对工业区发展模式呼之欲出。所以从我们对地区发展的研究出发，我们试图勾勒出一个机制性的变化图景，它与经济与社会的变革是统一的。

首先，对工业区的研究表明，当一个地区的生产力变化时，其差异主要取决于人力资本和社会各方面的关系，于是，要优先制定当地的（而不是国家的）集体合同。因为它可以确定价格和行为准则，而它们是最符合每一个特定的生产环节的。

在意大利，使这种集体合同与当地的发展水平相吻合还有其它的好处。在工业区分布比较广泛的意大利中部和东北部，它使根据过去成功的地区发展中的经验进行的实践制度化了。更进一步，社会的凝聚力还促进了不同社会集团和机构之间的合作，甚至在经济仍不发达的地区也是如此，在这当中，合作和诚信的气氛是必要的，以促进与经济发展相一致的行动。

其次，工业区内自营者增加，迫使手工业工匠协会与当地的劳动力市场进行集体合同的谈判。相应的，分包合同者和自营者增加，将有利于代表这些工业部门的机构壮大。这些不具有法人地位但在经济上是独立的工人或分包合同者的大量增加，可以避免劳动力市场的恶性的竞争。然而，当地的集体合同还是能保证劳动力的高水平技艺和很大的灵活性，所以能促进不断的创新。为了保护弱势群体和出于社会责任，合同要求的劳动者水平不是某个企业要求的平均水平，而是当地的平均水平。这是因为企业总是局限于自己的眼前特殊利益，而集体合同则要体现工业区的总体和长远利益。

最后，对地区发展的研究注意到合同内容从价格到规则的相对变化。实际上，不断增长的多样性和工作关系、业务的多样性是由于需求的多样性的增加和细分所引起的，它有着减少具体的合同在价格上的有效性，甚至只对个别的地区也会如此。这并不意味着代表不同利益集团的机构和集体合同变得没有用处，而只是它们需要作相当多的修改。实际上，在当前的状况下，不仅需要新的规则保证劳动力市场和劳动力需方能发挥正常的作用，还需要规则和机构能保证在工人在开始工作时得到适当的培训，同样在工作期间也能得到定期的培训，以在从事不同的工作时能获得知识和技能。更进一步，我们需要确定一种机制，来保证工人的健康和生活质量。它们正受到新的职业病和重组生产所形成的压力的威胁，而且还不断与日常生活交叉在一起，难以适当处理人们各种生活的需求，其中也包括生儿育女方面的需求。